小魚看著元子目露兇光的眼神，搖著尾巴退到了魚缸的最深處。

元子緩過神慢慢地走近小魚，疑惑著：“你真的會背《心經》？”

小魚不敢答，魚眼也不敢往元子身上放。

元子緩和語氣坐在魚缸邊，慢慢探究：“小魚，不要怕，我只想知道，你真的會嗎？”

小魚應了聲“恩。”

“可不可以背來聽聽？”元子放低了語氣。

小魚尋思了會兒，慢慢地張開了口。元子二度被驚倒，不可相信的翻出《心經》一一比對，真是不差一字。

小魚背完了，元子失魂了。

“元子。”小魚試探著叫了聲，“我不是故意要偷聽了，只是聽著入心，就記了下來。”小魚時不時搖著尾巴，心裏極度不安。

元子回了神，失望地看著小魚，重重地嘆了口氣。

小魚急忙道歉：“元子，對不起。我不是故意的，下次我一定不逾越了。”

元子暴跳如雷：“不行。”

小魚被嚇得抖動著身子，怯怯地看著反覆無常的元子。

元子貼近了魚缸，嘴角掛著笑：“呵呵，小魚，你幫我背吧。”

看著笑彎眉眼的元子，小魚不知如何作答。

元子鍥而不舍道：“小魚，我真的背不下來。你也看到了，我多努力，可還是背不全，天天都被梅老怪批評。我好可憐。”說著不堪往事，元子不爭氣的淚水又要泛濫了。

心軟的小魚急切著：“元子不要哭，我幫你。”

元子大呼小叫：“耶，終於可以脫離梅老怪的懲罰了。”一時高興，元子捧起了魚缸轉圈。

小魚卻遭了罪，暈乎乎的不知被撞上了魚缸幾回。

小魚不識字，元子認真地、慢慢地讀來。小魚小聲地背著，元子不出聲地盯著小魚，貌似在看天人。小魚羞怯地轉了方向。

“小魚，你好厲害。明天我就自告奮勇的向梅老怪請示背《心經》了。”元子雀躍著，“這樣，呵呵，我可以趕在休假期回天界了。哇嗚！”大喜過望的元子又開始在屋子裏蹦蹦跳跳。

小魚卻愁眉不展，向著元子潑了一盆冷水：“元子，我是會背了，但是出口的是你呀。”

元子嚴肅地坐回，沈思著：“不怕，梅老怪重學理，法術不高。我們可以用法術，只要不被其他人發現，梅老怪是看不出來的。”

小魚疑惑著：“什麽法術？”

元子貼近魚缸這般雲雲，那般說說。

“真是怪哉怪哉。”青梅鄙視地看著站在莘莘學子中間的元子，繼續調侃：“你竟然要背誦全篇，昨日都不曾背全，今日得了誰的言傳，竟這般信誓旦旦。”

聽著青梅陰陽怪氣的語調，元子很是不爽，但是一想到他目瞪口呆的表情，元子忍俊不禁。

“來吧。”青梅倚著右手，不再睜眼看著元子。

元子毫不示弱，朗朗而來。

青梅越聽越皺眉，正襟危坐，嚴肅地看向一臉春風得意的元子。

“不知我可有背錯之處，還望老師指點。”元子恭敬地作揖。

青梅印堂青黑，元子弓著身子一臉壞笑。衣擺下遮住了魚缸，小魚膽戰心驚地不敢造次，真怕青梅瞧出了不妥。

“咳咳。”青梅翻開書，不鹹不淡地說著：“看來元子有心了。坐下吧，以後跟著其他學子一起背誦。莫要再落了學業。”

“是。”元子答得中氣十足。

小魚才舒了一口氣，放心的在魚缸裏游來游去，閑來無事，也就聽聽青梅講學，聽到深處，小魚都忘了游動，輕輕擺過的魚尾才證實小魚還有生氣。

青梅出了門，學子們都聚到元子的身邊恭喜著：“元子進步神速，這麽長的《心經》一夜成誦。”“了不得，了不得，怪不得是從天界下來的。天資呀。”“元子教教我們吧。聽說《冥經》更難。”。。。

阿諛奉承，讒言不斷。元子卻聽的高興。長久的恥辱終於一朝清了。

“我也不知道怎麽了，昨天看著看著就爛熟於心了。呵呵。”元子扯著天大的慌也不臉紅。

衣擺遮住光亮，小魚在昏暗的魚缸裏謹慎地游走，很怕漏了陷。

元子為了以防萬一，開天辟地第一次第一個到了學堂，只為了遮住魚缸，不讓人發現自己作弊。加上心心相印法還沒有教授，好學的元子卻在家母嚴厲的督促下早早的學會了。順風順水，元子聯手小魚，暫時騙過了青梅和其他學子。

“元子還不走。”

“你們先，我再想會兒。”元子假笑送走最後一批學子才掀開衣擺，拿出魚缸。

“今天真是多謝你了，小魚。呵呵。”元子將魚缸抱在懷裏，走出學堂，“合作默契，我們下次繼續。”

小魚沒有說話，只在心裏想著青梅講得不錯，多聽聽也許有助自己修煉，或許還能化成人形。也許這就是時機。

“元子。”林葵看著元子樂呵呵的抱著魚缸，“這是上次那條魚，元子養得不錯。”

元子本就高興，又被林葵這麽一誇，更是得意忘形道：“我的東西自然好身照看。林師兄，莫要打他的註意，他是我的。呵呵。”

林葵自是知道這個二世祖出言不經思考，也不在意地說：“元子喜歡就好，但是不要玩物喪志，不然被師尊知道是我允了你養魚，會責怪我的。”

林葵笑得淡，卻說得深。一來以師兄的身份告誡了元子，盡了責任；二來又點醒了這條魚的由來，讓元子記住了自己的一個首肯，元子自是欠了自己。事不大，卻猜不準就是以後的一個說頭。

元子撓著腦袋才才記起是林葵點了頭自己才能養了小魚，剛才的一番得意忘形委實不對。元子立馬改口，軟了語氣：“謝過林葵，元子知道了，一定不會荒於嬉。”

林葵看著元子開始泛紅的臉，目的也達到了，轉了話題：“下個月就可以申請休假期了，元子不是老是念叨著想回天界了嘛，可以開始準備申請了。”

“真的嗎？”元子激動地拉著林葵，大大的眼睛閃爍著星光，心裏只飄著一句話，終於可以回天界了。

“就知道你會高興。”林葵寵溺般摸了摸元子的頭。

這個消息不是秘密，林葵卻讓元子覺得得了天機，巧妙地又讓元子多青睞自己一點。

“林師兄你真好。”激動萬分的元子不顧懷裏的魚缸直接撲進林葵的懷裏。

林葵自是高興不說。

“小魚，小魚，你說我要不要現在就寫，第一個交上去。”高興不已的元子一回了房就開始鋪開宣紙，碾磨執筆。

小魚詢問著：“不是還有一個月？這麽早就寫了。”

元子剛拿起狼毫又掛在了筆架上，坐在茶幾邊，低沈著：“還是小魚說得對，免得早早的寫上去，被他們弄丟了，回不了天界就慘了。我可不想多見到梅老怪。”

小魚游了一圈，還是問出了口：“天界是天上嗎？”

元子趴在茶幾上，對視著小魚點了點頭。小魚又游了一圈，開動魚唇卻沒有說出口。

元子笑著自己問來：“小魚想和我一起回天界嗎？”

小魚沒有作答，魚尾卻搖得用力。元子呵呵直笑。

“小魚幫了我，只要你開口，我一定會答應的。”元子敲著魚缸，“不就多個魚缸嘛，又不重。小魚沒去過天界呀！”

小魚晃了晃魚頭。

“到時候我帶著你轉轉。天界可漂亮了，仙子可漂亮了，連上仙都可漂亮了。”元子入迷般向小魚描繪著天界的美好。

小魚卻只聽著“漂亮”二字，尋思著哪位仙人可得元子一讚“漂亮”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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